清儿懵懵懂懂,低着头挨训。
仙鹤飞了一段路,从上面扔下一样东西。
我看得明白,那是我给清儿准备的包裹。
我自嘲一笑,心底闪过密密麻麻的痛楚,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仙人怎么会需要这些普通的衣裳吃食呢,我对清儿来说,就跟这个包裹一样,是甜蜜但无用的负担。
清儿走后,我就病倒了。
日子被思念扯得格外绵长,像恼人的春雨,淅淅沥沥,每一天都处在漫长的潮湿中,心里头没有一刻是松快的。
过了一整个春天,我才慢慢好起来。隔壁最有见识的赵大姐过来找我说话解闷,顺带告诉我一个好消息。
「芙蓉妹子,我家的灵草田被选中啦,三年后,我要去缥缈宗送灵草,看在咱们俩姐妹多年的分上,这几年你帮我一起侍弄灵草,到时候我可以带你一起去。」
「当真?」
我一骨碌坐起来,感觉心口压着的石头松了,病也立刻好了大半。
我所处的朝代,仙门是高于皇权的。附近几个州都在缥缈宗的管辖范围内,像我们这种家里有人加入宗门的,外门弟子每个月得五两补贴,内门弟子每个月能得十两。
既有了银钱,朝廷就不鼓励我们再去干其他营生,抢老百姓的生意。
我们村就在缥缈宗的山脚下,村里人种稻谷之余,家家户户都会单独辟出几亩田地,种植灵草。
每年都会有缥缈宗的外门弟子下山查看,谁家灵草种得最好,会单独赏赐一袋灵谷种子。
灵谷三年长成,到时候,收割了送到缥缈宗去,能得一大笔银子,足够一家人十年的嚼用。
种灵谷是个辛苦活,每日寅时就要起来,去山林里搜集朝露,赶在第一缕曙光露出地平线的时候,用朝露浇灌灵谷。
灵谷富含灵气,会招来一种啃食草叶的瓢虫,叫七足瓢虫,这虫子就芝麻那么大,不能用药,要翻开灵谷的枝叶,一点一点寻找,用手把它捉下来。
我每天都蹲在田地里捉七足瓢虫。
烈日把我的脊背晒得滚烫,皮肤几乎要开裂,我心里头一天一天数着日子,满心欢喜。